0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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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6
江玄淵終於挖到了棺材的邊角，使出最大的力氣將棺蓋撥開，躺在裏面的真是賀嵐。他去探賀嵐的呼吸，發現有一絲，很微弱。江玄淵不敢想象他再晚來一步會發生什麽。
江玄淵將賀嵐給抱了出來，放在平地上，輕輕拍打她的臉部，一遍又一遍不厭其煩地呼喚她的名字。
好一會兒，賀嵐突然喘了一大口氣，輕微地咳嗦起來。江玄淵讓她半躺在自己懷裏，能舒服些。他聽到賀嵐能說話，沒想到她說的是：“程冬，我們是逃出實驗樓了嗎？”
原來令她念念不忘的人，叫程冬。江玄淵呆楞了一下，接著回應賀嵐道：“嗯，逃出來了。”
“把藤原刀拿上，我們趕緊離開吧。”
江玄淵知道賀嵐身邊的那把刀，在華盛投行的大廈上就見過。他想起來棺蓋上好像有一個物件，就過去在泥土裏尋找，把藤原刀給找著了。以他的眼光來看，絕對是把好刀了。
盡管賀嵐能說話，但狀態十分不妙，她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江玄淵便將賀嵐給背了起來，賀嵐表現得很乖巧，緊緊抱著他的脖子，臉也貼到了他的肩上。
“我的願望很簡單，就是我們都能活著，如今實現了真好……”賀嵐碎碎念地說了很多，什麽盛江大橋發生爆炸，就依舊按說好的去華盛大廈，什麽將來去到官方基地，可以和他們幾個人匯合了，諸如此類的。
江玄淵不主動說話，但只要賀嵐在說，他都會簡單回覆，即使只有“好的”、“是”等寥寥幾字。他總算知道賀嵐是處在記憶混亂或者記憶迷失的狀態，她的時間停留在了D市逃亡時刻，那時候的他也在D市，只是他與她還是兩條平行線，人生路上從未有過交集。
“天什麽時候能亮？”賀嵐問。
其實現在淩晨五點，天有些微微亮，漫長的黑夜終有盡頭。對江玄淵來說，視線好多了，剛放松一點的心情又因賀嵐的話變得緊張，她的眼睛似乎出現了問題。於是他試探性地問：“你有沒有註意到周圍有什麽變化，或者能看到些什麽？”
江玄淵感覺背上的人怔了怔。
“沒什麽特別的，是一望無際的黑暗。”她又說，“你摸黑走能成嗎？也不帶上手電筒照明。”
江玄淵帶著手電，一直都開著它。他確定了，賀嵐的眼睛看不見任何東西。江玄淵怕賀嵐害怕，緊接著說：“可以的，我知道怎麽走。天還有好長時間才能亮，你放心吧。”
“是這樣啊。我不怎麽擔心自己的，只是辛苦你背著我了。”
山下的景象超出了江玄淵的預期，本來他打算載著賀嵐開車就回基地的，她的身體需要檢查和治療，拖不得。沒想到屍潮蔓延到了這裏，他的車擱在了屍群中央，活人根本無法靠近。江玄淵帶著賀嵐此刻站得遠，才沒被屍群吞噬。
西北方向有路可走，江玄淵快速往那邊撤退，車暫時就不管了。這次帶著車隊出任務，江玄淵沒帶上他的無名劍，配備了和車隊其他人一樣的裝備。但上山的時候，江玄淵只帶了兩把手|槍和一些子彈，都放在背包裏。因為身後背著賀嵐，他只能把背包斜跨在胸前。軍工廠的冷兵器在車上，江玄淵姑且先用著藤原刀，以刀代劍。
“你的步伐為什麽加快了？”
江玄淵忙回道：“遇見了點麻煩，我可以應付的。你安心休息，少說話。”
“好。”
後來，江玄淵找了一間廢棄屋子暫時安置下來，屋子佇立在一片雜早叢生的田地旁邊。房屋年久腐朽，農田無人料理，想必它們的主人早已經去繁華一點的地方謀生路了。
屋裏沒什麽好東西。一張木板磚頭搭起來的床，一條三條腿的長凳，一個滾落在角落裏的竹籃，還有一些上銹的農具。江玄淵去井裏打了一些水上來，然後把壓縮毛巾放在水裏泡開，用濕毛巾仔細地將房子清潔了兩遍後，才把賀嵐抱進屋子。
背包裏的食物不多，僅夠江玄淵和賀嵐吃兩天的，期間，江玄淵還節省下了一些作餘糧，以備不時之需。江玄淵不限制賀嵐飲食，怕她餓著，她身體本來就不好。趁這兩天，江玄淵好好觀望著，屍群沒有波及到這裏，屍潮退了也是有可能的。江玄淵打算回去試試能不能把車給弄走。
賀嵐還是意識到她眼盲的事實，因為她浸在黑暗中的時間太漫長了，而且還沒有盡頭。她茫然無措，帶著愧疚，“對不起，程冬，我拖後腿了。我希望你放棄我，我這個樣子會害死你的。”
江玄淵聽著這話，覺得異常難受，立即反駁她，“說什麽呢，我不是一個沒有擔當的人。你和我，共生死。”江玄淵牽起賀嵐的手，他的手是溫暖的，溫度傳遞，很快也溫暖了賀嵐冰涼的手。他感受到的那只手微微攥拳，似乎在下定了一種決心。
到了下午，江玄淵本打算一個人出發的，卻被感知他要單獨行動的賀嵐叫住了：“你要去哪裏？”
“我們東西快用完了，我出去尋找一些物資過來。”
“我和你一起去吧。我現在能走路，不需要你背我了。”
“這事情很簡單的，我一個人能搞定。”江玄淵下意識拒絕賀嵐同行，此次出行有一定危險性。
哪知賀嵐神情有些激動，江玄淵聽她說道：“你又要丟下我，一個人去承受所有事情嗎？在D大實驗樓就是這樣，你執意一個人去面對合體怪物。我做了一個很可怕的夢，夢裏你死了，化成一灘冰冷的血泊，留給我的只有這把藤原刀。我不想要這樣的事情真的發生。無論如何，你都要帶著我一起面對，就像你說過的共生死，好嗎？”
江玄淵短暫地沈默了，他總算知道為什麽這個叫程冬的男人會在賀嵐的心中有如此重要的位置。賀嵐所說的可怕的夢就是現實，程冬為了賀嵐淪為犧牲，他對她的愛是沈重的。江玄淵想，如果他是賀嵐，有人為他做到舍出生命的程度，他也會銘記此生。
“你怎麽了？”
江玄淵回過神來，才說：“我沒事。我在想現在天黑了，我們可以先休息一晚，明天白天的時候再出去。”
“已經天黑了啊。聽你的，明天再出去。”
屋子只有一張床，地面又是磚石地，沒有被子打地鋪。江玄淵和賀嵐也顧不得什麽男女大防，將就著睡一張床上，但兩人會保持著一定距離，都不會對對方做出格的舉動。江玄淵總會在賀嵐睡著的時候，把自己的外套蓋在她的身上，現在也沒有例外。蓋好衣服後，江玄淵上身剩下一件長袖灰T，他帶著背包出去了，今天是晴天，下午的陽光還有些曬人。
江玄淵小心翼翼地接近山丘，山丘附近的情況證實了他的猜測，屍潮退了，最後還有十幾只喪屍稀稀落落地遺留在各處。江玄淵找到了他的車，車的情況卻不容樂觀了，這是一輛軍用越野車，此時翻倒在地，好多部位損毀，看得出報廢了。車裏的物資散落開來，倒還是不影響使用和消耗。
有兩個喪屍悄然接近，江玄淵早意識到了，拿上車裏的軍刀，打算近戰殺死喪屍。沒想到，他還沒有動手，這兩只喪屍就倒下了，頭顱碎裂。
很厲害的槍法。
只不過兩聲槍聲很快吸引來了剩餘的喪屍……
江玄淵回到廢屋的時候，天已經黑下來了，夜空之中有很多顆明亮的星星。他很喜歡觀星，星星的存在令他心情好了起來。他進屋之後，看到的是醒著的賀嵐，正孤獨地坐在床邊。
“我剛醒，再也睡不著了。你是出去上廁所了嗎？”
“是的，然後順便走了走，今晚夜空挺美的。”
賀嵐：“左右是睡不著，要不我們出去坐坐？”
“好啊。”
三條腿的凳子被江玄淵修好了，他把凳子搬到了屋檐下面，和賀嵐一起在外面坐著。江玄淵開了一瓶蘇打水給賀嵐，賀嵐道了聲謝謝。
江玄淵趁這個時刻好好打量著賀嵐，她的側臉很迷人，在他的眼裏，賀嵐什麽都是好的。但這樣看人是不行的，有些主觀，還有感性。可是這又有什麽呢。江玄淵看著賀嵐擡頭對著天空，明明她根本什麽都看不到，不過她的樣子很認真。
“賀嵐，你願意成為我的那顆星嗎？”江玄淵問，發自內心地。記憶中，有一張白紙，上面有一首他寫的諾言之詩。
賀嵐對著江玄淵笑了笑，“當然。你摘下了，可要抱住了。”
“我會的，用我的一生。”江玄淵雙眼慢慢沾染上了淚霧，始終沒能讓淚水滴落出眼眶，如果他喜歡的姑娘也喜歡他該有多好。
江玄淵等自己恢覆了平靜的情緒，又說道：“我剛才出去後碰見了一個團隊，他們願意接納我們。我打算就先跟著他們走，你覺得怎麽樣？”
“你去哪我就去哪兒，大不了就不去華盛大廈了。”
“他們在離這不遠處駐紮過夜，還有一個醫生成員，我帶你去看醫生。”
賀嵐點了點頭。於是江玄淵收拾了行李，攙扶著賀嵐離開了廢屋。這一隊人是江玄淵在山下遇見的，他們幫他殺掉了所有的喪屍，最重要的是，這隊人的物品上有GE的標志。
江玄淵提及的醫生是個斯文帥氣的男人，帶著一副黑框眼鏡，年紀才二十幾歲，他的隊友們都叫他L先生。L，聽上去更像是一個代號，而不是一個名字。L拿出簡單的醫療器械給賀嵐做了檢查，江玄淵就在旁邊看著。
過了一會兒，L得出了他的結論，“是精神壓力過大導致的刺激性記憶錯亂和短暫失明。要治好也不難，心理疏導加上藥物輔助，記憶和眼睛都會恢覆正常。順便說一句，這位女士的眼睛是健康的，並沒有失去視力，只是她的大腦被欺騙了，認為她應當看不到。歸根結底，還是心理受到了創傷。還有她營養不良，需要多加休息和調養。”
“謝謝醫生。”江玄淵和賀嵐異口同聲道。
這個團隊條件比較好，搭了帳篷和放了折疊床，他們分給了江玄淵和賀嵐一個帳篷，而江玄淵又多要了一張折疊床放在帳篷裏。
L將江玄淵叫了出來，單獨說話：“程冬先生，我很好奇這位女士經歷了什麽，會有如此重的壓力？”
江玄淵嘆了口氣道：“賀嵐被仇家活埋在棺材裏，我把她挖出來的時候，她差點窒息而死。”
“原來如此。”
江玄淵看了看他，“您似乎不怎麽驚訝？”
“你是說我為什麽不驚訝於這等殘忍的手法。因為我見過很多人性的惡，就連我也經歷過別人給我的惡，所見多了，所以就不怎麽吃驚了。”
“對不起，讓你想起不好的事情。”
只見L神秘一笑，“早就不是不好的事情了。那個人都已經死了。”
他又說：“她被活埋的事情你不要對她說，免得再讓她受刺激。痛苦的事情還得靠她自己想起和面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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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玄淵終於挖到了棺材的邊角，使出最大的力氣將棺蓋撥開，躺在裏面的真是賀嵐。他去探賀嵐的呼吸，發現有一絲，很微弱。江玄淵不敢想象他再晚來一步會發生什麽。
江玄淵將賀嵐給抱了出來，放在平地上，輕輕拍打她的臉部，一遍又一遍不厭其煩地呼喚她的名字。
好一會兒，賀嵐突然喘了一大口氣，輕微地咳嗦起來。江玄淵讓她半躺在自己懷裏，能舒服些。他聽到賀嵐能說話，沒想到她說的是：“程冬，我們是逃出實驗樓了嗎？”
原來令她念念不忘的人，叫程冬。江玄淵呆楞了一下，接著回應賀嵐道：“嗯，逃出來了。”
“把藤原刀拿上，我們趕緊離開吧。”
江玄淵知道賀嵐身邊的那把刀，在華盛投行的大廈上就見過。他想起來棺蓋上好像有一個物件，就過去在泥土裏尋找，把藤原刀給找著了。以他的眼光來看，絕對是把好刀了。
盡管賀嵐能說話，但狀態十分不妙，她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江玄淵便將賀嵐給背了起來，賀嵐表現得很乖巧，緊緊抱著他的脖子，臉也貼到了他的肩上。
“我的願望很簡單，就是我們都能活著，如今實現了真好……”賀嵐碎碎念地說了很多，什麽盛江大橋發生爆炸，就依舊按說好的去華盛大廈，什麽將來去到官方基地，可以和他們幾個人匯合了，諸如此類的。
江玄淵不主動說話，但只要賀嵐在說，他都會簡單回覆，即使只有“好的”、“是”等寥寥幾字。他總算知道賀嵐是處在記憶混亂或者記憶迷失的狀態，她的時間停留在了D市逃亡時刻，那時候的他也在D市，只是他與她還是兩條平行線，人生路上從未有過交集。
“天什麽時候能亮？”賀嵐問。
其實現在淩晨五點，天有些微微亮，漫長的黑夜終有盡頭。對江玄淵來說，視線好多了，剛放松一點的心情又因賀嵐的話變得緊張，她的眼睛似乎出現了問題。於是他試探性地問：“你有沒有註意到周圍有什麽變化，或者能看到些什麽？”
江玄淵感覺背上的人怔了怔。
“沒什麽特別的，是一望無際的黑暗。”她又說，“你摸黑走能成嗎？也不帶上手電筒照明。”
江玄淵帶著手電，一直都開著它。他確定了，賀嵐的眼睛看不見任何東西。江玄淵怕賀嵐害怕，緊接著說：“可以的，我知道怎麽走。天還有好長時間才能亮，你放心吧。”
“是這樣啊。我不怎麽擔心自己的，只是辛苦你背著我了。”
山下的景象超出了江玄淵的預期，本來他打算載著賀嵐開車就回基地的，她的身體需要檢查和治療，拖不得。沒想到屍潮蔓延到了這裏，他的車擱在了屍群中央，活人根本無法靠近。江玄淵帶著賀嵐此刻站得遠，才沒被屍群吞噬。
西北方向有路可走，江玄淵快速往那邊撤退，車暫時就不管了。這次帶著車隊出任務，江玄淵沒帶上他的無名劍，配備了和車隊其他人一樣的裝備。但上山的時候，江玄淵只帶了兩把手|槍和一些子彈，都放在背包裏。因為身後背著賀嵐，他只能把背包斜跨在胸前。軍工廠的冷兵器在車上，江玄淵姑且先用著藤原刀，以刀代劍。
“你的步伐為什麽加快了？”
江玄淵忙回道：“遇見了點麻煩，我可以應付的。你安心休息，少說話。”
“好。”
後來，江玄淵找了一間廢棄屋子暫時安置下來，屋子佇立在一片雜早叢生的田地旁邊。房屋年久腐朽，農田無人料理，想必它們的主人早已經去繁華一點的地方謀生路了。
屋裏沒什麽好東西。一張木板磚頭搭起來的床，一條三條腿的長凳，一個滾落在角落裏的竹籃，還有一些上銹的農具。江玄淵去井裏打了一些水上來，然後把壓縮毛巾放在水裏泡開，用濕毛巾仔細地將房子清潔了兩遍後，才把賀嵐抱進屋子。
背包裏的食物不多，僅夠江玄淵和賀嵐吃兩天的，期間，江玄淵還節省下了一些作餘糧，以備不時之需。江玄淵不限制賀嵐飲食，怕她餓著，她身體本來就不好。趁這兩天，江玄淵好好觀望著，屍群沒有波及到這裏，屍潮退了也是有可能的。江玄淵打算回去試試能不能把車給弄走。
賀嵐還是意識到她眼盲的事實，因為她浸在黑暗中的時間太漫長了，而且還沒有盡頭。她茫然無措，帶著愧疚，“對不起，程冬，我拖後腿了。我希望你放棄我，我這個樣子會害死你的。”
江玄淵聽著這話，覺得異常難受，立即反駁她，“說什麽呢，我不是一個沒有擔當的人。你和我，共生死。”江玄淵牽起賀嵐的手，他的手是溫暖的，溫度傳遞，很快也溫暖了賀嵐冰涼的手。他感受到的那只手微微攥拳，似乎在下定了一種決心。
到了下午，江玄淵本打算一個人出發的，卻被感知他要單獨行動的賀嵐叫住了：“你要去哪裏？”
“我們東西快用完了，我出去尋找一些物資過來。”
“我和你一起去吧。我現在能走路，不需要你背我了。”
“這事情很簡單的，我一個人能搞定。”江玄淵下意識拒絕賀嵐同行，此次出行有一定危險性。
哪知賀嵐神情有些激動，江玄淵聽她說道：“你又要丟下我，一個人去承受所有事情嗎？在D大實驗樓就是這樣，你執意一個人去面對合體怪物。我做了一個很可怕的夢，夢裏你死了，化成一灘冰冷的血泊，留給我的只有這把藤原刀。我不想要這樣的事情真的發生。無論如何，你都要帶著我一起面對，就像你說過的共生死，好嗎？”
江玄淵短暫地沈默了，他總算知道為什麽這個叫程冬的男人會在賀嵐的心中有如此重要的位置。賀嵐所說的可怕的夢就是現實，程冬為了賀嵐淪為犧牲，他對她的愛是沈重的。江玄淵想，如果他是賀嵐，有人為他做到舍出生命的程度，他也會銘記此生。
“你怎麽了？”
江玄淵回過神來，才說：“我沒事。我在想現在天黑了，我們可以先休息一晚，明天白天的時候再出去。”
“已經天黑了啊。聽你的，明天再出去。”
屋子只有一張床，地面又是磚石地，沒有被子打地鋪。江玄淵和賀嵐也顧不得什麽男女大防，將就著睡一張床上，但兩人會保持著一定距離，都不會對對方做出格的舉動。江玄淵總會在賀嵐睡著的時候，把自己的外套蓋在她的身上，現在也沒有例外。蓋好衣服後，江玄淵上身剩下一件長袖灰T，他帶著背包出去了，今天是晴天，下午的陽光還有些曬人。
江玄淵小心翼翼地接近山丘，山丘附近的情況證實了他的猜測，屍潮退了，最後還有十幾只喪屍稀稀落落地遺留在各處。江玄淵找到了他的車，車的情況卻不容樂觀了，這是一輛軍用越野車，此時翻倒在地，好多部位損毀，看得出報廢了。車裏的物資散落開來，倒還是不影響使用和消耗。
有兩個喪屍悄然接近，江玄淵早意識到了，拿上車裏的軍刀，打算近戰殺死喪屍。沒想到，他還沒有動手，這兩只喪屍就倒下了，頭顱碎裂。
很厲害的槍法。
只不過兩聲槍聲很快吸引來了剩餘的喪屍……
江玄淵回到廢屋的時候，天已經黑下來了，夜空之中有很多顆明亮的星星。他很喜歡觀星，星星的存在令他心情好了起來。他進屋之後，看到的是醒著的賀嵐，正孤獨地坐在床邊。
“我剛醒，再也睡不著了。你是出去上廁所了嗎？”
“是的，然後順便走了走，今晚夜空挺美的。”
賀嵐：“左右是睡不著，要不我們出去坐坐？”
“好啊。”
三條腿的凳子被江玄淵修好了，他把凳子搬到了屋檐下面，和賀嵐一起在外面坐著。江玄淵開了一瓶蘇打水給賀嵐，賀嵐道了聲謝謝。
江玄淵趁這個時刻好好打量著賀嵐，她的側臉很迷人，在他的眼裏，賀嵐什麽都是好的。但這樣看人是不行的，有些主觀，還有感性。可是這又有什麽呢。江玄淵看著賀嵐擡頭對著天空，明明她根本什麽都看不到，不過她的樣子很認真。
“賀嵐，你願意成為我的那顆星嗎？”江玄淵問，發自內心地。記憶中，有一張白紙，上面有一首他寫的諾言之詩。
賀嵐對著江玄淵笑了笑，“當然。你摘下了，可要抱住了。”
“我會的，用我的一生。”江玄淵雙眼慢慢沾染上了淚霧，始終沒能讓淚水滴落出眼眶，如果他喜歡的姑娘也喜歡他該有多好。
江玄淵等自己恢覆了平靜的情緒，又說道：“我剛才出去後碰見了一個團隊，他們願意接納我們。我打算就先跟著他們走，你覺得怎麽樣？”
“你去哪我就去哪兒，大不了就不去華盛大廈了。”
“他們在離這不遠處駐紮過夜，還有一個醫生成員，我帶你去看醫生。”
賀嵐點了點頭。於是江玄淵收拾了行李，攙扶著賀嵐離開了廢屋。這一隊人是江玄淵在山下遇見的，他們幫他殺掉了所有的喪屍，最重要的是，這隊人的物品上有GE的標志。
江玄淵提及的醫生是個斯文帥氣的男人，帶著一副黑框眼鏡，年紀才二十幾歲，他的隊友們都叫他L先生。L，聽上去更像是一個代號，而不是一個名字。L拿出簡單的醫療器械給賀嵐做了檢查，江玄淵就在旁邊看著。
過了一會兒，L得出了他的結論，“是精神壓力過大導致的刺激性記憶錯亂和短暫失明。要治好也不難，心理疏導加上藥物輔助，記憶和眼睛都會恢覆正常。順便說一句，這位女士的眼睛是健康的，並沒有失去視力，只是她的大腦被欺騙了，認為她應當看不到。歸根結底，還是心理受到了創傷。還有她營養不良，需要多加休息和調養。”
“謝謝醫生。”江玄淵和賀嵐異口同聲道。
這個團隊條件比較好，搭了帳篷和放了折疊床，他們分給了江玄淵和賀嵐一個帳篷，而江玄淵又多要了一張折疊床放在帳篷裏。
L將江玄淵叫了出來，單獨說話：“程冬先生，我很好奇這位女士經歷了什麽，會有如此重的壓力？”
江玄淵嘆了口氣道：“賀嵐被仇家活埋在棺材裏，我把她挖出來的時候，她差點窒息而死。”
“原來如此。”
江玄淵看了看他，“您似乎不怎麽驚訝？”
“你是說我為什麽不驚訝於這等殘忍的手法。因為我見過很多人性的惡，就連我也經歷過別人給我的惡，所見多了，所以就不怎麽吃驚了。”
“對不起，讓你想起不好的事情。”
只見L神秘一笑，“早就不是不好的事情了。那個人都已經死了。”
他又說：“她被活埋的事情你不要對她說，免得再讓她受刺激。痛苦的事情還得靠她自己想起和面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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